同行至天光1

说开新坑就开新坑的我又来了 

年龄差预警

SJ only

背景不伦不类,依旧私设如山,就当架空世界看吧

(最近宅在家里不能出门看了巨多的古风文产生的脑洞)

注意避雷

 

   

  人人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松本家的小少爷就是这样的境地,本来是含着金勺子出生,在父母的宠爱下金尊玉贵的养到5岁,母亲病逝。父亲身为一大家的家主,娶了续弦。松本那时还小,不懂失去母亲的真正意义,只直觉这个仆人口中他新母亲望向他的眼睛里仿佛存着千年的冰峰,笑容都浮在面上,亲切的行动只让他胆寒。最开始松本还过着还以前没什么差别的生活,但随着主母渐渐掌握了中馈,日子就有了变化。新的主母为了不让人说她刻薄,每季只给松本准备一件新衣以便带他见客,一日三餐虽也没有以前精致但尚且不算糟糕。后来新的母亲生下了弟弟妹妹,这些浮于形式上的东西渐渐也都没有了。主母对外说他大了需要念书,便不让他出现在众人面前,只带自己的孩子出门。既然不需要出门,自然也不需要新衣服,松本也渐渐开始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松本起先对自己新出生的弟弟是十分喜欢的,但是在他想摸摸弟弟摇床边精致的拨浪鼓而被主母狠狠地掌捆了一巴掌以后才察觉了自己其实是不讨主母喜欢的,渐渐变得不爱说话。父亲开始心疼松本早年丧母,多有问候。但随着娶了新的妻子,生活逐渐圆满,就渐渐忘却丧妻的苦痛。主母又是个有手段的,将父亲哄的服服帖帖,只一心认为是松本性格孤僻,越是如此松本就愈发不愿出现在已经变心的父亲面前,如此恶性循环,再加上主母的煽风点火,松本早就被父亲厌弃。松本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于是他不得不学着在主母面前讨生活。

  每日晨昏定省从不缺席,会看着主母的眼色小心翼翼的开口。主母是个虚荣的人,最喜打扮,也喜欢别人称赞自己,松本若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便能得一顿好食。松本的母亲的值钱的都被主母搜刮走了,只剩一些书籍留给松本,其中有不少便是介绍衣着首饰样子的。松本年幼,主母又不给他请先生,他认识的字不多,只有先记下主母头上珠宝的样子,晚上回去对着样子翻阅书,一点点艰难的辨认,把这些都记在脑子里,哄的主母高兴一些,他的日子就能好过点。松本知道当今社会大男子当以读书立天下,可他连温饱都难以维持,也就顾不上这些了。直到长到10岁上,松本的祖父终于察觉到家里的长孙的不对劲。

  因为父亲又纳了新的妾室,主母心情不好,便将气都撒在松本身上,松本已经有两天没吃上饭了,他饿的睡不着,就在院子里乱逛,撞上了给祖父送夜宵的小厮。松本眼睛都直了,又怕主母打骂,只远远的守着祖父的房门看。松本的祖父把家业交给自己的儿子以后就不大理世了,也没怎么理会家里的鸡飞狗跳,发现自己的孙孙躲在角落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那碗羹,才意识到松本没了亲生母亲庇护的松本怎么可能如主母说的那般过得滋润。老爷子自因病致仕后身子骨一直不大好,老人家也没什么念想,自暴自弃的想着能活一年是一年,就由着自己缠绵病榻。可眼见着松本早就不合身的衣服和瘦骨嶙峋的身体,只怕自己若是撒手人寰便再没有人疼这个孩子了,逼着自己痊愈了。

  松本被接到祖父身边生活,祖父才发现松本该读的书都没读,倒是学了画首饰样子、辨认珠宝的本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出面替松本请了西席教会了松本读书习字,奈何松本开蒙太晚,又的确不是什么读书的天才,想走正儿八经的考试这条路只怕是有些艰难。祖父看着松本毛毛躁躁的毛笔字,从心底叹了一口气。心恨松本的父亲由着主母毁了松本,却又不得不替松本打算着未来的事。松本知道祖父的心意,他本就是个勤奋的人,他没有认字的条件时都能靠记花样来画首饰样子,并且有学有样,主母甚至会拿他设计的样子去打首饰获得满堂喝彩;更何况如今祖父用心教导他,松本更是笔耕不辍,也有了起色。松本日夜读书,终于在15岁的时候祖父的支持下准备第一次下场考试。

  松本的弟弟比松本小6岁,眼下年龄还不够,主母暗地里恨的吐血,却不敢违背祖父。祖父心里稍有安慰,想着松本若是能考取功名,自己再为他找门亲事,借此机会让松本分出去过日子,自己分些财产给松本。松本是个勤恳上进的孩子,离了松本府也能生存下去,他就没什么牵挂的了。

  松本在主母手下讨生活的时候就已经尝尽了人情冷暖,拜高踩低。他清楚自己是依靠着祖父才能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也更明白主母视自己为眼中钉。祖父官至内阁首辅,松本一家都承着祖父的荫庇,虽说松本父亲官位不高,却也靠着祖父在朝廷立稳了脚跟。一家子都小心翼翼的侍奉着,生怕这个家里这颗大树倒下,这也是祖父把松本接来教养家中无人违抗的原因。祖父在一日,松本就有依靠一日。松本是个极孝顺的,他知道祖父年岁渐高,却支撑着为他筹谋,他也知道若是有一日祖父去世,主母第一个除去的人就会是自己。无论是为了祖父还是为了自己,他都必须在祖父在世的时候独立出去。所以松本更加用功读书,可他自己内心而言,相对于这些四书五经,他其实更喜欢母亲箱笼里的那些漂亮的首饰样子。在昏暗的蜡烛下画自己设计的首饰是他在主母手下讨生活时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可他清楚这非男子正途,强迫着自己把这些都封存起来。

  眼看着一切都走上了正途,祖父却在这个时候生病了,开始只是吃坏了东西,腹泻让老人迅速衰弱下去。过了些日子连意识都不清楚了,松本衣不解带的照顾,父亲也带着主母来伺疾。老人在迷糊中睁眼看到主母坐在正座上呵斥松本

“你是怎么照顾的,父亲身体向来无虞,就是缠绵病榻这么多年都不见这般严重过,怎么你一到他身边他就病的起不来身了!当真是天煞之命,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还要来害你的祖父!”松本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松本被祖父养在身边已经第五个年头了,现在才说他命硬克人未免有些牵强。

“我看你还是别出现在这里了!!!”

“免得全家人跟着你遭殃!!!!”

  主母正愁没法阻止松本去下场考试,如今这就是最好的理由,先把松本拘起来,等过了时日。老爷子眼看着就要吹灯拔蜡,到时候自己就以松本天煞之命为由把他打发到庙子里去。天高皇帝远,松本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奇怪,这个偌大的松本家就是自己儿子的了。主母主意已定,只作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你在祖父身边伺奉!!连祖父的日常饮食都不知道照顾,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也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计算着你祖父的那点私产不成!!!”

  主母越说松本父亲的眉头就锁的越深,他本就不喜欢松本。自己的妻子尽心尽力的照顾松本,只稍有没照顾到的地方松本居然就跑去长辈那里告状,害的自己的妻子被人议论刻薄。祖父好心好意养着他,他居然也不感恩,老人家病成那个样子,谁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你最近就别在你祖父身边晃了,让人把西边的院子收拾出来,你住进去吧。”

   松本张了张嘴,想反驳,但看着祖父苍白的面色还是没有开口,给父母磕了一个头,出去了。

   父亲说的好听,西边的院子靠近下人的厢房,让松本住在那个地方,只怕是在松本父亲的眼里,自己的这个长子还不如这些下人。屋子之前是放东西的,草率的打扫出来,根本没法住,松本勉强收拾了一下,靠着床边坐下了。

   他其实也很自责,那天的饭菜他和祖父都吃了,可他偏偏什么事都没有。想着主母说他命硬的说法,松本都有些怀疑自己了。松本想着祖父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自己考取功名,松本点了蜡,强迫自己读书。

   松本祖父模糊中听到了主母打发了松本,心里油煎似的。如今自己只剩下一口气,让松本下场考试这条路不知会生出多少意外来,他怎么都要在自己咽气之前把松本从这个魔窟里送出去,送到一个能给他庇护的地方去。老爷子翻来覆去的琢磨,想到了一条出路,却始终下不了决心,这条路只怕是要把松本整个人生都改变了。若是自己这么做了松本就再不能像寻常男子一样了,考取功名,娶妻生子,建功立业,这些世间男儿所追逐的东西松本都不能再拥有了。老爷子实在是心疼,又放弃了。

   松本强迫自己看书渐渐也看了进去,若是这次考试能考取个什么名次,在松本家多少能有些许立足之地。等祖父康复他就继续回到祖父身边伺候,若是祖父去了,他就申请给祖父守灵,到时候再去其他地方读几年书,他有画首饰样子的本领,靠这些再攒些积蓄,到时候再回来考下一场,慢慢来,总有出头之日。松本拿定主意,心就更沉稳些,条件再苦,也撑下去了。

   松本这副安稳样子彻底激怒了主母。若是松本安分守己她也能容他几分,可他偏要去考试,若是他考中了,自己的儿子再优秀也越不过他去了。松本既占长又占嫡,若是能成才,未来整个松本家不都是他的了!!她本想等老爷子去了再让松本去庙子的,眼下却是不行了。主母拿了银子,交给了身边的管事,在她耳边细语了一番,到了下午管事的就出了趟门。

   过了几天,家里就来了个修行之人。松本没去在意,他现在只一门心思专研学问。却有小厮来请他,松本被小厮带到父亲的书房,主母也在,旁边还站着个得道高僧。松本向父母行礼,高僧缓缓开口

“贵公子命格五行不全,妻财、禄寿、父母、兄弟均有憾。而食伤、财、官三行过于衰微,自幼与父母有所刑克,为避祸端,还是趁早离了这个家的好。”

    松本愣在原地。

“这孩子年幼丧母,无奈家中诸事繁琐,我有心抚育却仍有照顾不周之处。好在老太爷心疼我,把孩子接过去照顾,没想到也被这孩子克住了…”主母用手绢拭泪,一副贤惠的模样。

“所谓风水轮流转,府上也是今年不利而已,夫人切莫伤心。”

“大师,若要避此祸端,该当如何啊?”父亲开口。

“这个简单,松本少爷命格有缺憾,今年又与府上有冲撞,若能离了这府上,过上一年,等这冲撞过了就可以了。”高僧故意说得留有余地的样子。

可一年后祖父还在不在还未可知,到时候松本能不能回府还不是主母一句话的事。

     松本捏紧了拳头,他步步退让,主母却依旧咄咄逼人。

  “老爷,为了父亲的身体着想,也只有委屈这孩子一段时间,等过了今年再接回来在父亲身边尽孝可好?”主母作出忧心忡忡的样子轻轻地劝慰松本父亲。

“也只有这样了,你祖父身体不好,你今年就先别下场考试了,去外面住些日子再回来吧。”

“可是父亲,我要去哪里?”松本略有不甘。

“你母亲替你打听好了,你就住在大觉寺里,那里清净,又有佛祖庇护,你多在佛祖面前祝祷赎罪,也能偿还一些罪恶。”

“父亲,我又何罪之有?”

“你命格有缺,克死自己母亲。”

    松本一直垂着头,听到此句猛然抬头望向自己的父亲,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是主母的孩子所以主母苛待他,陷害他,他都能悉数忍受,也没什么怨怼的。可父亲是他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所以松本对父亲都是有期待,留有盼望的,希望这个男人能在关键时候为他挺身而出,只因为自己是他的孩子。可父亲却相信了主母的那一套,他早已忘记了母亲,也不挂念自己母亲留在这世上的骨血。松本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望过,心痛过,他站在原地,浑身战栗,眼眶红了又红,却还是忍住了。松本心如槁木,不再挣扎,由着人替他收拾行囊,去了寺庙。

    想必主母有特意招呼,松本在寺庙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天不亮就要打水,之后还要打扫寺庙,中午只给一刻的时间吃饭,下午还要浣衣劳作。一天也就只能睡二、三个时辰。松本早失了心气,逆来顺受,一双眸里早失了光芒。

    那天松本正在门口扫落叶,一辆华丽的马车行来,他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寺庙香火极旺,每天都有豪门贵族的富太太们带着自己家的千金来此祈福,早就见怪不该。松本换了个方向,他不是很想与人接触,却有华贵双靴子落在自己的眼前。

    有人用扇子挑起了松本的下巴“阁老说自己的孙子是个标致人,倒也没错。”松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轻浮的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相叶君,别无礼。”马车里有个略显沉稳的声音。

   帘子被掀起,声音的主人从车上下来,那人冲着松本微笑,薄唇轻启

“我是樱井,松本君,我来接你回家。”

 

 

    松本祖父本来还在心里替松本筹划着,却得知了松本被送到庙子里的消息。自己儿子一副笃定的样子,咬定是松本克住了这个家,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他心里清楚的很,凡是想收拾人,就会把天象命格这一类的东西抬出来,无往不胜,他在官场浸淫多年,这种手段早就见多了。却也不得不感叹主母老谋深算,可他在致仕后就把家业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就是个架空的老太爷,就算他说要接松本出来也没人听他的。更何况他还病着,少有人来走动。主母把松本送到庙子里去,势必会找人磨搓他,他好容易才把这个孩子教的通透明理,只怕是又在折在漫长的折磨中了。老爷子心急如焚,原本只在犹豫,却不得不下定决心,他强撑着写了封信,拿给贴身伺候的人,趁送到了樱井府上。

    樱井家三代从武,战功赫赫,樱井翔也是年纪轻轻就跟着父亲征战边疆,替君王守护一方天地,樱井的妹妹也嫁入皇室,成为皇妃,宠冠六宫,樱井全族炙手可热。所谓君王枕畔,不容他人酣睡,樱井家烈火烹油似的权势让君王逐渐忌惮。渐渐起了杀心,明着暗着试探了许多次,樱井妹妹发现君王对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家族起疑,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夜送信到边疆,泼天的富贵也有命享受才行,樱井家急流勇退,樱井翔称病,上交了全部军权,回到都城养病。君王为显恩德,封给了樱井一个爵位,樱井如今就是个富贵闲人。难怪松本的祖父会挑上樱井家,樱井家知进退,家世又是极显赫的,只要樱井愿意护住松本,主母的手是伸不到樱井家的,松本一世的平安也就保住了。而眼下才从边疆回来,君王对他们的戒心还全未消散,樱井家的头顶上那把名为君王疑心的铡刀始终悬在头顶。松本祖父的心思是想把松本作为男妻嫁给樱井翔。樱井家如今处境尴尬,若是再找门显赫人家,只怕是先前的多番避忌都化为泡影,可小家小户的女子嫁过去,眼界只怕是不足以作为当家主母掌好樱井家这一艘大船的舵。樱井翔的婚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的樱井翔已经27岁了,却还是没有婚娶。若樱井翔肯与松本家结为姻亲,娶松本家长子为男妻。这些困扰就都没有了。首先松本祖父曾经官至内阁首辅,却已致仕多年,松本父亲庸碌,在官场也不过平平,松本家就是个典型的清贵人家,与这样的人家结亲最为稳妥。而松本是男妻,樱井家就没有了继承人,任如今的樱井家如何显赫,多年后樱井年老,对君王的威胁只会越来越少,只没有继承人一点君王就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了。松本祖父宝刀未老,远离官场多年,却依旧洞若观火。他把樱井家如今微妙的处境分析的明明白白的,樱井家现今宛如一幢危楼,大家都眼看着大厦倾倒的那一天,隔岸观火。樱井心里也清楚的很,只上交军权是不够的,樱井家声望极高,当初樱井请辞的时候官场上挽留他的奏折如雪花般落在君王的桌案,君王又怎能心安。樱井也的确在考虑把樱井家从皇帝的视线里挪出来的办法,娶个清贵人家的男妻,倒的确是个办法。不过…樱井沉吟…

“阁老,小少爷年纪尚小,谈婚嫁未免有些早。”

“我也是没别的办法了,我若去了,这孩子只怕在主母的磨搓下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我本想着让他考取功名,也好在这世上有立足之处。有我在一日,我就护着他一日。”

“可你也看见了,我今晚阖上了眼,明天能否睁开眼都未可知。”

“当家主母有意养废他,10岁上一本正经的书都没读过,我把他接到身边他才开了蒙。”

“他又是个没什么心计的,还顽固。”

“让他去算计人为自己博条活路他又不肯。”

   樱井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可以称为陌生的人的他面前吃力的把自己家的丑事揭露出来,老人身体不好,说几句就要喘上一会,可樱井却一丝烦躁都没有。老人家心里的满意又多了几分,是个沉稳的性子,若是松本能嫁过去,应该会被照顾的很好。

“我想了又想,只有把这孩子交付给你了。”

“我和松本小少爷的岁数上也差了太多了…”樱井有些犹豫,松本才15岁,他已经27了。两个人差了足足一纪,樱井12岁就跟着父亲去了边疆,那时松本才刚出生。

“日后小少爷风华正茂,我却是逐渐老去,只怕是委屈的小少爷。”

“更何况,嫁做男妻就意味着你的嫡长孙再也不能入仕,再也不能如其他男子一样为官为将,为松本家光宗耀祖。”

“他会改姓,成为我樱井家的所有物。”樱井类似于拒绝的话像是刺激到了老人,他从床上撑起,抓住樱井的衣领。

“松本家于你们家有恩,你的祖父向我保证过的,若我有困窘之时,他会举家之力报答我。”

 “就当我求你,替我守住这孩子!!”

   松本祖父说的有恩与樱井家,是樱井翔还未出世的事,自己的父亲也还年轻时,当时初出茅庐,却在护送粮草时出了事险些误了军情,君王盛怒之下将其入狱,甚至要斩首以儆效尤。先帝喜怒无常,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替樱井家申辩,还是松本阁老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开口为他求情。也是这句求情让君王冷静下来,决定细查,才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洗脱樱井父亲的冤屈。樱井家得以转危为安,当时樱井的祖父手握军权,不好在朝中结交文臣,未曾登门致谢。长辈们不好往来,樱井翔出世后借着幼子才有了交往。樱井小的时候每年借着拜年的名义去过不少次松本府。

    要知恩图报,樱井很小的时候祖父就教育过他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那个时候与樱井家亲近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松本阁老与我们素无往来,却能在那个时候挺身而出,冒着陛下的雷霆之怒为我们求情,这份恩情我们是怎么也还不完的。”

“人这一生有繁花簇锦的时候,也就会有登高跌重的时候,我们要事事谨慎,更不能忘记这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

“松本家若是不需要我们,那自然是最好,但若要求助,我要你答应我,一定要竭尽所能所能的帮助他。”樱井几乎是听着这样的嘱咐长大的。

    樱井记得松本家,印象里那里有十分慈祥的太夫人,会给他好吃的点心,会用温暖的手抚摸他的头,樱井读书的时候还收到过松本家送的文房四宝。太夫人过世的时候,母亲还带着自己去了府上凭吊。直到樱井12岁跟着父亲去了边疆,两家的交往才慢慢淡了。他乍一接到来自于松本家的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听送信的小厮说老人身体不好,隐隐察觉到了老人可能会有求于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老人青筋暴起,喉咙发出荷荷的嘶吼声。

“我要你答应我,我要你向我保证,护他周全!!”

“我把我们家润托付给你,你要保护他,为他遮风挡雨,不能他被别人欺负了去!”

“樱井翔,我要你答应我!向我保证!”

   樱井看着老人为了孙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样子,心里衡量了一下,他盖住老人捉住他的手,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我答应你,我向你保证。”

“我护他一世周全。”

 

   过了些日子就有说媒人登了松本府。

   相叶听说了樱井要娶男妻,早就按捺不住,一大早就去敲门去了,在樱井那里听到了完整版的故事。

“你这就答应了!!”相叶听说了樱井从板凳上弹起来,一把抓住樱井。

“你都没见过松本润!他是长的丑还是漂亮?性格是好还是坏你都不知道,你就要娶他?”樱井觉得自己就要被眼前的这个大力怪晃碎了。

“我以为你到了27岁都没娶亲是因为陛下没为你赐婚,合着因为你喜欢男的????”

“你放手…我都被你晃晕了。”樱井艰难吐字。

   相叶急忙松手,樱井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好好的一件衣服先后被两个人抓的快成抹布了。

“松本阁老说,松本润生的极标致。”

“我在我祖母眼里也是个美男子,没人能极的那种。”相叶尝了一颗葡萄。

“真不愧是陛下赏的葡萄,好吃。”

  樱井跟着尝了一颗,味道的确是不错,嘱咐人“去装起来,放在马车上。”

“嗯?你要去哪里?”樱井何时会在自己的马车里装吃食,相叶敏感的察觉出来樱井的不对劲。

“去大觉寺。”

“你又不信佛,去寺庙做什么?”

“接人。”

   相叶终于明白过来,再一次从板凳上跳起来。

    等见到松本本人相叶就觉得樱井这波一点都不亏,人虽瘦弱了,还未长成,却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松本坐在马车上还有些恍惚,樱井说的那些他仿佛听明白了又没听明白。

“祖父给我找了个好人家,让我嫁了?”松本有些难以置信。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你放心,我受你祖父所托,婚姻只是你逃离松本府的手段,到时候你到了我这里,读书念字,或是料理生意,想做什么都可以。”

“总能护的你周全。”

   松本的心小小的悸动了一下,他在被亲人放弃后,居然在一个陌生人这里听到了要保护他,有些许感动。

“那我现在能见到祖父吗?”

“嗯,怕你主母坏事,交换完了庚帖才把你接过来。”

“你先在回去住着,到了日子我来接你。”樱井看松本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心软,没把迎娶这句话说出去。

“祖父身体还好吗?”

“最近已经能起身了。”松本祖父生怕这件事再生什么变故,两三下和樱井商量好,谁都没通知,用自己身边的人就把事情办妥了,老人心里有了寄托,竟然比之前好了很多。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松本一双大眼睛仿佛精致的琉璃,通透却没有神采,也就跟他说话的时候有了点波动,知道松本被磨的没有了心气,只放软了语气,生怕再伤了他。

   松本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吃点葡萄吗?是南地的贡品,味道极好。”樱井把刚刚打包好的葡萄推给松本。

   松本还是摇头,然后就不再动了。

“性格谨慎了些。”樱井在心里叹了口气。

   又想“果然还是个孩子,只有日后好好教导了。”

“男子汉还是要落落大方的好。”樱井下定决心,蓦地生出许多责任感了。

    樱井自己没意识到,他一见到松本就自动切换到操心长辈的身份,根本没把松本当成自己未来的伴侣看。也不奇怪,松本瘦弱的像一只幼虫,他也难生什么旖旎心思。

    相叶在马车外心痒难耐,樱井把松本接进马车,自己正要钻进去就被赶了出来。他只好自己一个人骑马,相叶试着听听里面的动静,却只能听到很轻的说话声,樱井的声线是他没听过的温柔,却是怎么都听不清楚,本来想靠近些却险些从马上摔下来,他只好放弃。

“果然是有了对象就忘了兄弟。”相叶摸摸鼻子,挥鞭跑远了。

 

    松本回了家,早早就有人候在门口,很是殷勤,松本却不认识。

“他们都是樱井家做事做久了的,你有什么需要都吩咐他们。”樱井性格周全,为防主母干扰,把松本身边伺候的人都换成了樱井府上的,到时候跟着松本一起进樱井家。

    樱井是君王亲封的侯爵,又罕见的保留了原姓。按理说封了爵位,君王就要赐姓,表示该家乘了君王的宠幸,就是君王的奴隶了。樱井辞官以后,君王为显皇恩浩荡特意封爵,又因樱井皇妃盛宠,君王特允许其本家保留原姓,开国来,这样的原姓爵只有三家。樱井家何等显赫,这样反客为主的入驻松本家,主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由着他们打扫了松本生母的院子,拿回了松本生母留给松本的财产,也没法阻拦祖父把自己的私产分给松本做嫁妆,更没办法阻拦自己的丈夫因为要与樱井家结亲的狂喜,拿出公中的钱为松本筹备婚礼的行动。

    樱井一路送松本回了院子,两个人都没什么交流。樱井想着日子还长,不急在一时,而松本是不知说什么才好。樱井家显贵,他少说就少错。等把松本一路送回房间,樱井才开口

“你祖父喝了药,正睡着呢,等他睡醒了自然会有人来告知你,你再去见他。”

“嗯。”

“趁这个时间你好好休息休息,这些日子只怕是累坏了。”

“大觉寺是修行之地,受不住也是正常的。”

“嗯。”樱井絮絮地说了这么多,松本也只是回复一个字。他像是察觉到了不妥,犹豫了一下。

“侯爷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松本说完就后悔了。论他以前的日子,能拿出什么好茶给樱井。

   樱井倒是欣喜松本主动和他说话,笑盈盈地坐下了“好啊。”

   松本有些局促,抬眼看了眼松本,咬了下唇。

   樱井发现松本这种类似于小动物幼崽一般试探性的小动作很是可爱,不忍心让他为难,挥手示意下人去泡茶,倒是比松本还像这里的主人。

“这是你生母的院子,你嫁到樱井府之前,就住在这里吧。”

   松本没有回应。

“不喜欢?”

   松本使劲摇头“母亲这里的阳光很好,我很喜欢。”

“我记得小时候母亲会抱着我在院子里荡秋千,秋千是母亲刚嫁进来的时候父亲给他扎的。”

“丫鬟们会帮我们把秋千推的很高很高,就像在天空飞翔一样,阳光就照在我们的身上,很暖和。”有关于母亲的回忆永远都是那么温暖。

“我喜欢这里,只是有些担心祖父,想留在他身边照顾。”

“本来是想把你安排在老人身边的,可他老人家说你在他身边只怕是一心都牵挂在他身上,别的都顾不上了。”

“祖父辛苦抚育我,我当然心里要挂念祖父了。”松本有些急切。

   樱井有些好笑,这孩子果然没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只好笑着说的明白些。

“虽然我和你都知道,这个婚姻只是你逃离这里的手段,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外人面前,你就是我的伴侣,我樱井家的一份子。”

“你对我家了解吗?”

   松本摇头,想了一下,突然明白樱井的话了。

   祖父抚育他,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教养他的自然都是四书五经。松本学过吟诗作赋,可没学过如何做男妻,他觉得耳朵有些热。

“你放心,虽说是男妻,但我不会拘着你的。”

“即使不能下场考试,你要是想继续读书,我也可以替你请个先生。若是厌恶了读书,喜欢山水花鸟,等你大些了也可以出去游历。若是喜欢料理生意,我也有铺子给你。”

“总之不再让你担惊受怕。”

   这是樱井第二次告诉松本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松本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么奢侈的话。在主母手下讨生活时,他顾不得自己喜不喜欢,逼着自己去学着看首饰衣着,去设计新鲜样子,只为混一口温饱。到了祖父身边,更是不敢去碰自己已经产生兴趣的东西,但为了报答祖父,拼了命地读书用功。而这个男人告诉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松本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居然有些惶恐了。

“我命格不好。”他急急地冒了一句。

“他们说我妻财、禄寿、父母、兄弟均有憾,我会害了你的!”

“我年幼的时候,有天夜里被魇住了,醒来以后就啼哭不止,神志不清。”樱井并不接他的话,突然讲起了故事。

“我母亲焦急万分,请了无数大夫都没治好。”

“家里人都说我活不过去了,连棺材都给我打好了。”

“结果那天上门来了一个道士。”樱井故意说得神神秘秘的,松本就被他吸引住了,眼睛里全是好奇,纯粹的不含任何多余的情绪。

“道士给我算了一卦,沉吟良久,又在院中作法。”

“我才得以清醒了。”

“就在全家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那道士却说,贵公子日后还有一劫,此劫过了,这一生才能平安顺遂。”

“我母亲就急了,忙问道士有何解法。”

  松本祖父老学究,松本就没听过这些怪谈,一时整个心都被吊起来了,身子忍不住前倾,生怕错过细节,樱井也煞有介事的凑到松本耳边。

“那道士说:贵公子只需娶一个南北方向,肤白貌美,家中有阁老做长辈的人做妻子即可解灾。”最后几个字连樱井都忍不住笑意了。松本家就在樱井府的南北方向。

“侯爷不正经,都这么大的人居然还取笑我!”松本这才明白樱井在拿他打趣。松本有些害羞,想了想又觉得樱井说的有趣,忍不住笑了。

“我跟你说的是真事,你不信,自然不作数。”樱井收了笑意,正色道。

“你主母给你算的命格,我不信,自然也不作数。”

“别怕。”这是樱井第一次主动握住松本的手,

   松本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从母亲去世那一刻他就是孤独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未来,他看不清自己的前路,不知道该去何方。他摸索着脚下的路,独自逞强前行。这个突然闯进他生命里的男人告诉他别怕,像在他的眼前点亮了灯,虽然不似太阳明亮,可对长期在黑夜里行走的松本而言,这足够他鼓起勇气向前迈进了。

   松本觉得自己能握住自己的命运了。

 

 

 

 

 

第一次写SJ only的文,还有点小激动。

想写养成(突然变态),等xgg把还是豆丁的润润接过去,养着养着发现小豆丁长成了个大美人………哧溜…

最近因为疫情哪里都去不了,在家看了无数本古风文,就决定让自己的新脑洞走古风路线了。一切背景都为了主角谈恋爱服务,随心所欲的乱设定,谨慎考古党请及时避雷,就当一个架空的世界来看阔能比较好。

之前说到了相二毕业收到了很多小可爱的留言,感谢各位,新文也多多支持呀。

评论 ( 15 )
热度 ( 240 )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榎本羽智 | Powered by LOFTER